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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內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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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你,還君子?我楊慕次今天不順,怎麽凈遇上些背後搗鬼的小人?”楊慕次感覺到渾身都疼,真有想把面前這個混蛋好好修理一頓的沖動。楊慕初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,突然就笑了,好整以暇的說道:“聽說你今天被收拾了?哎呀,老天爺這得是多顧念我的心情啊,幫我出了口惡氣啊。”

楊慕次卻警覺的看著他,“我們偵緝處的事情,你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?”

楊慕初不以為然,“有錢能使鬼推磨,更何況,你還真以為你是偵緝隊一枝花嗎?想看著你倒黴的人大有人在。”

“好吧,我已經夠倒黴的了,你還嫌不夠,還要安排今晚上這一出?你到底是有多恨我?”

“哎——我可聲明啊,今晚上可與我無關,這個世界上,紙包不住火,某些人做的壞事啊,最好擦幹凈了,不然,總有倒黴的那天。”

“嗬——惡有惡報,是嗎?那麽某些人怎麽不想想自己呢?”楊慕次想起今天跟老師套出來的內幕消息,“雷霆計劃”居然是日本人正在研制的細菌武器!聯想起大哥所學的專業,楊慕次不能不懷疑,大哥究竟有沒有參與!他竟然會幫著日本人去研制那種慘絕人寰的武器來對付中國人嗎?不,他大哥不會是這種人。可是,日本人緊追不放是什麽意思?難道,大哥真的是知情人?那麽,他到底是哪邊的呢?

楊慕初聽出他話中有話,沒好氣的回道:“別再給我提那個該死的計劃,我警告你,你要是再敢動心思動到我頭上,別怪我對你不客氣!”

“我也警告你,你若是敢跟日本人合作,或者幫日本人做事,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!”楊慕次丟下話轉身就回屋去了,留下楊慕初一個人回味著他說的話,若有所思。

李沁紅收到內線消息,說地下黨四組機關就在赫德路酒窖,等她帶領楊慕次等人趕去的時候,現場卻是一片濃煙滾滾,地下黨已經提前收到消息,燒毀了一切。又一次任務失敗,李沁紅氣憤不已,楊慕次卻分析說現場混亂,敵人也跑不遠,而且隨身還要帶著電臺這樣重的東西,肯定會選擇一條讓人意想不到的道路逃跑,比如,天臺。李沁紅精神一振,立即安排人手追捕。

天臺上和共-黨老狼近身打鬥中,楊慕次因為舊傷覆發,一招不慎被老狼一腳踢下天臺,從四樓墜落,李沁紅大驚,趕忙來救楊慕次,老狼卻趁機逃脫。而楊慕次下落的時候被一塊遮陽棚阻擋了一下,死裏逃生。李沁紅看到他沒事,這才帶人繼續追捕老狼,誰知老狼竟和共-黨方致同設下圈套,將偵緝處的人一網打盡,只剩下李沁紅一個人,打到槍裏沒有一發子彈,危急關頭,楊慕次挺身而出,救回了李沁紅,共-黨成功身退,揚長而去。

李沁紅氣急敗壞的去找內線阿英,質問她為什麽赫德路酒窖會是一個圈套,阿英卻冷靜的分析,說偵緝處有內鬼,而這個內鬼就是楊慕次。因為他從四樓摔下而未死,說明他提前踩過點,知道哪裏落地才安全,所以這是共-黨精心設置的一場局,目的就是要她李沁紅的命。李沁紅頗為不信,因為阿次剛救過她。

回到偵緝處的李沁紅開始回想自己和阿次一起出任務的點點滴滴,越是回想就越是覺得阿次身上有疑點,於是她下定決心徹查到底。而楊慕次明顯感受到李沁紅對他的疏遠,心下頗為不安,他想,他該戒備一下李沁紅了。

這天楊慕次難得下班早,傭人們正往桌子上擺弄飯菜呢,他往沙發裏一坐,打算在客廳等一會爸媽,卻在眼角瞟到一個人的時候楞了一下,然後招呼過忠叔來小聲問道:“忠叔,那個人是誰?”

忠叔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下,回道:“二少爺,那個人叫王阿春,鄉下來的,是個廚子。”

“他什麽時候來的?我怎麽沒見過?”

“哦,也就上個月吧,大少爺回來的前兩天。二少爺你都很少在家,不認識是當然的。”

“我大哥回來的前兩天?”楊慕次蹙眉,就聽忠叔說道:“是啊,那天大少爺要吃西餐,還是這個阿春做的呢,老爺太太平時都不吃西餐的,所以,廚房居然都不會做,幸好有阿春在,所以我就讓他做個幫廚,偶爾幫大少爺做做西餐。”

“西餐啊,他一個鄉下人居然也會?”

“他說他會的還多著呢,都是來上海才學的。二少爺,他怎麽了嗎?”

“哦,沒事,看著眼生而已。忠叔你忙去吧,沒事了。”

“好的,二少爺。”忠叔也沒有多想,畢竟楊慕次真的很少管過家裏的事情,於是轉身就去張羅去了。楊慕次卻是目光深邃的看著這個阿春,腳步紮實,是個練家子,他混進楊公館究竟有什麽目的?

夜深人靜,楊公館的人都歇息了,王阿春鬼鬼祟祟的從房間走出來,然後就直奔偏廳而去,這個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作為楊慕初的藥房兼實驗室。楊慕次一見他的方向,心下立即了然,原來他也是沖著“雷霆計劃”來的,於是跟進去關上門,三下五除二便拿下了他,逼問道:“你究竟是什麽人?”

王阿春一開始還嘴硬,可楊慕次是做什麽工作的,幾下便讓他招供,嚷道:“楊副官,我是李組長的人,李沁紅李組長。”

楊慕次楞了,“她?”

“是是,我是她的人,你可不能殺我。這都是她吩咐我做的。”

楊慕次甚不置信,“她叫你來做什麽?”

“呃,監視大少爺,從他那裏得到‘雷霆計劃’。”

楊慕次總覺得沒有這麽簡單,於是綁了他便連夜送往了警察局。“姐夫,這個人交給你了,你幫我問問,他究竟是什麽身份?”

韓正齊看著這個長得賊眉鼠眼的人,一眼就知道是混哪口飯吃的,於是小聲問道:“不會有什麽麻煩吧?”

楊慕次篤定的道:“沒事,我能擺平。”

第二天,偵緝處。

楊慕次拿著一張供詞找到李沁紅,黑著臉問道:“組座,這是什麽意思?”

李沁紅疑惑的拿起來看了一眼,隨即有些震驚,“日本人?”

“對!王阿春是一個雙面間諜,他同時出賣消息給日本人。而這樣一個人,居然是你的線?”

李沁紅顯然是並不知情,但是此時依舊嘴硬的回道:“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。”

“不必了,人我已經交給警察局了,他該為他做過的事負責。”

“楊副官,他是我的線!把人交給我!”

“一個為日本人賣命的走狗漢奸?組座,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!”楊慕次不想再和她說什麽,轉身出了辦公室。

李沁紅看著手中的供詞,突然一發狠,撕得粉碎。她蹭蹭的去找阿英,質問她,“阿春是日本間諜?”

阿英明顯一楞,然後回道:“我和他已經沒有關系。”

李沁紅冷笑道:“一日夫妻百日恩。”

阿英顯然是回憶起了令她不愉快的事情,冷著臉就道:“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,順便我也奉勸你一句,千萬不要愛上你的敵人,否則,你將會萬劫不覆!”

李沁紅怔了怔,莫名的想起楊慕次來。她甩了甩頭,試圖將他從自己的腦中甩掉,然後問道:“你現在為誰做事?”

“我現在只是個普通的傭人而已。”

“在誰家?”

“和雅淑和家。”

“她和楊慕初走的很近,而且,來歷有問題。”

“有問題?她是多單純的一個小女孩。”

“我也奉勸你一句,可別陰-溝裏翻了船。”阿英沒有說話,李沁紅接著道:“現在阿春已經被捕,我沒有辦法再知道楊慕初的動向,所以——”

“你想打和小姐的主意?”

“你先幫我觀察一下她,看看她有沒有問題,如果她能從楊慕初那裏套出什麽有用的價值來,豈不是更好。”

“你太異想天開了。”

“只要有可能我都要試一下,我不可以再失敗!”

“好吧,我盡力。”

共-產國際派來一名特使來到上海,李沁紅收到阿英的消息說今晚會在星河飯店和地下黨接頭,於是秘密布置了抓捕行動,卻將楊慕次軟禁在二樓,時時在自己的監視之下,令楊慕次不能做任何動作。

茶館包間內,老餘正在和方致同、老狼還有榮華四人商量具體行動。還在春和醫院上班的楊慕初卻意外的收到一張請柬,內容是邀請他出席今晚星河飯店的慈善晚宴,而邀請人居然是榮華,楊慕初一笑,佳人有約,心情是極好的。

當天晚上,星河飯店名流雲集,楊慕初和榮華一出現便成為媒體的焦點。榮升很是欣慰,遠遠的看到剛走進來的和雅淑,便笑著迎了上去。正在忙著應酬的楊慕初卻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夏躍春,苦於無法抽身,只能遙遙的舉了下酒杯致意。現場熱鬧非凡,李沁紅從房間裏走出來,站在二樓的欄桿邊上,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,搜尋可疑的人。

一個特務過來低聲對李沁紅說發現了一個長相很像蘇聯特使的人,李沁紅安排人包抄過去,而楊慕初此時卻收到了一張紙條,上面寫著如果想知道“雷霆計劃”的內容,就請他到二樓一敘。於是楊慕初悄悄的走上樓去,榮華尾隨而去。

二樓走廊,楊慕次突然出手從後面將大哥迷暈,拖到房間去。然後偽裝了現場,讓他扮成自己的樣子,假裝是被人在酒裏下了毒導致昏迷不醒,自己卻換上大哥的衣服,光明正大的走下樓去。夏躍春一眼就看到了他,朝他揮手致意,他熱情的迎了上去。就在這時,酒店的燈突然間熄滅了,不知道誰開了一槍,人群霎時一片混亂。而楊慕次卻趁機去幹掉了共-黨的叛徒、李沁紅的內線——阿英。

等他趁亂走到門口,榮華已經在那裏等他了,楊慕次楞了一下,榮華卻是很自然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,說道:“阿初,你是嚇壞了嗎?連我都不認識了。”

這時候如果真是楊慕初本人,應該說點俏皮的話或者趁機說點煽情的話,可是楊慕次可不會這些,僵硬的由著榮華將他帶離了現場,他想,榮華肯定早就認出他來了,原來,都是自己人。楊慕次笑了。

二樓房間,李沁紅擔憂的看著昏迷不醒的“楊慕次”,對夏躍春說道:“夏院長,他怎麽了?”

夏躍春裝模作樣的聞了下酒杯的氣味,神色凝重的回道:“他中了毒,得趕緊送醫院搶救,否則性命難保。”

這時劉雲普沖進來,“組座,我們得趕緊撤,法租界的人來了,我們在這,不好解釋。”

李沁紅看著“楊慕次”,猶豫不決。夏躍春見狀連忙說道:“李組長,這裏就交給我吧。春和醫院離這不遠,我會全力救治楊副官的。”

“好,”李沁紅咬牙道:“夏院長,阿次就拜托你了。”然後回身對劉雲普說道:“撤!”

春和醫院。楊慕次在急診室被夏躍春洗胃,折騰的差點去掉半條命,而昏迷的楊慕初卻被安排到了地下密室,榮華在守著他。

病房裏,匆忙趕來的杜旅寧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楊慕次,心疼的幫他抹去嘴角的汙漬,問道:“夏院長,阿次他怎麽樣了?”

“杜處長放心,我們已經給他洗了胃,沒有大礙了,明天早晨就能夠醒來。”

杜旅寧得到這個消息,心下松了口氣,然後又趕回偵緝處忙活去了,只剩下李沁紅非常內疚的在病床前守了一夜。第二天楊慕次一睜開眼見到李沁紅,便知道自己過關了,以後李沁紅應該不會再懷疑自己了。二人說了好長一會話,楊慕次算是松了一口氣。殊不知楊家卻已經炸開鍋了。

昨晚星河飯店一事鬧的沸沸揚揚,楊公館卻一直都沒等到二位少爺回去,打去偵緝處電話都沒人接,直到今天早晨才知道楊慕次進了醫院,於是楊羽柏夫婦連忙趕來探望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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